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栽贓陷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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栽贓陷害

大年三十一早,顧青青還沒起床,院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。

“青青姐,起了嗎,出事了!”

來人是小羊,顧青青已經對突發事件有了心裏陰影,慌不忙跌爬起來去開門。

“出什麽事……”顧青青生怕說出來的是顧心安的名字,聲音都顫抖了起來,改口道:“誰出事了?”

“豆坊裏。”小羊語氣焦急,邊走邊道:“我和春春剛開店,外邊來了一群官衙的人,說是要搜查豆坊。”

聞言,顧青青頓時松了一口氣,說:“官衙的人來應該是為查香殼草的事情,先別慌,咱們又沒做虧心事,不怕他查。”

小羊擔憂道:“可他們這樣查,咱們豆坊以後的生意恐怕不好做了。”

顧青青倒不這樣覺得,她們豆坊出事這麽久,官衙一直沒動靜,村裏人早已經議論紛紛,今日若是他們查不出東西,至少也能堵堵那些人嘴巴。

兩人趕到長街時,豆坊門大開著,門口圍了許多人,還有一眾官兵守在店前。

小羊拉著顧青青往人群擠,擠了半天沒擠進去,迎面就撞上來剛從裏邊出來的林蘇芬,小羊被她踩了一腳,氣急罵道:“擠什麽擠,沒長眼睛啊!”

林蘇芬神色慌張,臉色煞白,若換成平時必然要跟兩人罵上幾句,可今日卻連看都沒敢看上顧青青一眼,低下腦袋著急忙慌就走了。

顧青青覺得她反常,但也沒時間多想。

兩人擠到店門口,尤春春從屋裏出來,說:“青青姐,顧哥哥與林公子他們來了。”

小羊問:“官衙的人呢,他們查來什麽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尤春春搖搖頭,“青青姐別著急,那些官兵是顧哥哥他們帶來的,說是抓到往我們豆坊下藥的人了。”

小羊拍著胸口: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
顧青青挑開門簾,便看見店內的三人,以及還在豆坊裏搜查的幾名官兵。

顧心安這次走了兩日,連招呼也沒打,顧青青原以為他是回家過年了,沒想到他是偷偷跑出去幫自己查香殼草的事情了。

“青青。”李商洛回頭看見了她,迎上來問:“你怎麽過來了,手上傷好了嗎?”

另外兩人聞聲也轉過頭,顧青青目光看向顧心安,他朝她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。

“已經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
顧青青走近去,看著廚房裏的情形,林故言就道:“別擔心,他們只是走走形式,隨便查查,香殼草的事情已經查明白了,與你的豆坊沒有關系。”

顧青青輕點頭,低聲說了聲謝謝。

顧心安往她身旁靠了靠,見她披散著的發絲亂亂的,小聲說:“是不是吵到姐姐休息了?”

顧青青揪住他的胳膊掐了一把,沒好氣地說:“你走怎麽也不跟我講一聲。”

顧心安明目張膽地握了一下她的指尖,說:“我要是跟姐姐講了,姐姐還會讓我去嗎。”

顧青青慌忙抽回手,旁邊的李商洛註意到兩人小動作,眉間皺了一下。

“林公子。”搜查的官兵已經查完了,出來道:“沒搜到東西,我們就先回去覆命了。”

“馬東子承認是在水裏下的藥,應該不會把東西藏到這裏。”

林故言道:“既然是林家指使他幹的,那你們不妨去林家查一查。”

官兵點頭:“先前已經派人過去了,放心他們逃不掉的。”

待人離開豆坊後,顧青青才開口:“你們方才說的林家,是楊柳村的林家嗎……”

“沒錯。”

店裏燒了火爐,林故言很自然地走到桌前坐下來,說:“就是村尾巴上的林大壯家,馬東子下藥就是受他們指使的。”

顧青青讓兩個丫頭去沏茶,然後又招呼李商洛坐,問道:“馬東子是誰,也是我們村裏的嗎,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。”

“他是外鄉的,不是楊柳村人。”顧心安見她沒有叫自己,默默走過去挨著她坐在了一塊兒。

顧青青側眸,看了他一眼。

“外鄉人,跟我無冤無仇的,怎麽會幫著林家來幹這種事兒?”她沒明白,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?”

“這事說起來,確實繞的有些覆雜。”

林故言簡短了說:“不過就是林大壯他們家想害你,然後剛好又碰見一個貪財不要命的馬東子。”

“他們為什麽要害我們呀?”小羊端茶上來,給每人倒了一杯,接話道:“我們又沒得罪他們,真是。”

顧青青低頭,若有所思:“林家……”

“咱們能不能先換個稱呼。”林故言苦笑著打斷話:“我也姓林,你們總說林家,我感覺有些奇怪……”

“你們林家人可真壞。”李商洛聞言,故意說話氣他。

“滾犢子。”林故言捶了他一拳,“我才沒他們那麽下三濫好吧。”

李商洛吃痛,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,問道:“話說,林大壯他們家為什麽要指使馬東子對青青豆坊下藥啊。”

“就算青青之前與他們有瓜葛,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,他們兩口子沒這麽小心眼吧。”

“怎麽沒有。”顧心安道:“三年前因為嫉妒姐姐種的豆苗長得好,他們還慫恿自己小孩兒去田裏放火呢。”

小羊驚道:“啊……這麽壞呀。”

“那倒是。”李商洛回憶起來,說:“當時我剛好回村,還去滅過火。”

“我應該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下藥了……”

林蘇芬最是尖酸刻薄小心眼,顧青青就該猜到他們不會對以前的事情善罷甘休,說:“去年我在村子裏征田,他們來找過我一次,我當時拒絕了,他們很不高興。”

“就因為這個?”李商洛嗤笑一聲,“都是些什麽人哪!”

小羊和春春端了菜盆子出來,兩人一邊摘菜,一邊好奇地聽著,問:“那林大哥,你們是如何查出來是他們下藥的呀?”

“這事兒說來話長,”林故言看顧青青也是一臉疑惑,又道:“不過,我可以長話短說。”

“……”

林家其實很早就起了要教訓顧青青的心思,只是他們一直沒膽子,或苦於沒找到機會。

因為去年征田那事兒,林蘇芬懷恨在心,後看見顧家豆坊生意漸漸做起來,所以又嫉妒成恨,總想著在背後害她一手。

可那兩口子膽小怕事,根本不敢與顧家正面下黑手,便順手撈了個大冤種,這個人就是馬東子。

馬東子是從外鄉過來潭州城謀生計的,這家夥是個沒本事的,吃不了苦一事無成,後來不知是聽了什麽風聲,聽說楊柳村在修葺馬道,便跟著混來在工地呆了大半年。

馬道修成後,他時常流連於楊柳村,然後又跟著佃農們幫著雇主下田做活,賺了些小錢。就是在這個時候,他不知怎的就跟林家夫婦攪和在一塊兒去了。

起先,林家讓他去顧家豆坊找茬,他沒幹,後來林家給了他筆錢財,這才把他的眼睛給打瞎了。

顧青青:“所以,是林家給他的香殼草?”

“是,也不是。”林故言說,“林家只是想讓他來陷害你,並沒有給他用於犯罪的東西。”

顧青青沒明白:“那香殼草是從哪裏來的?”

香殼草那般昂貴,馬東子窮得只能去做佃農,哪裏有錢買這東西。

聽她問香殼草來處,桌上幾人都低頭沈默下去。

“是周剛子。”顧心安道:“他當時在工地上幹活,認識了周剛子,兩人私下混得很熟。”

馬東子在收了林家的錢之後,一直想方設法想對豆坊下手,可他既沒文化又沒見識,不敢當面鬧事,也沒有其他辦法。

周剛子因為當年對顧青青行的那些齷齪事,一直耿耿於懷,聽說有人要整她,自然是一萬個巴不得。

他故意將香殼草這一劑藥透露給了馬東子,沒想馬東子這蠢貨竟當真聽了他的教唆。

那天得知顧青青沒在豆坊,他悄悄潛進豆坊後院,將兌了水的香殼草下到了他們要用來制作糕點的水缸裏。

當時周家二媳左晴一個人在店裏,根本沒發現他,直接用兌了香殼草的水和了面,這才導致當天店裏的所有糕點都全軍覆沒。

“至於香殼草他是怎麽弄到手的……”顧心安垂著眸,欲言又止。

說來也是荒唐,這世間想愛一個人困難重重,可想害一個人,卻是水到渠成。

實在是可笑至極。

馬東子自己當然是沒本事弄到香殼草的,可他卻有一個能幫他弄到香殼草的相好。

據青鸞供述,她其實並不知曉馬東子要香殼草是為了害人。只是無意中聽他提起這個東西,而恰好自己有。

青鸞身世不好,從小沒有父母,被叔叔嬸嬸賣到潭州城在孟府做了六年的丫鬟。她喜歡馬東子,可馬家窮,根本沒錢娶她。

她利用孟家便利私藏香殼草,起先只是想偷偷存起來,拿去賣了換錢為自己贖身。

後來馬東子進城找到她,說自己賺了一筆大錢,想讓她離開孟府跟自己回去成親,在吃飯的時候他無意說起了關於香殼草的事情。

青鸞以為他是靠香殼草賺的錢,便悄悄告訴他自己有很多。

這六年來,她靠孟府便利私藏了好幾十兩香殼草,一直到半年前才收手。

而收手的原因,是因為知府夫人的病在顧心安與孟家相認之後逐漸好了起來,孟府不需要她再去采買香殼草。

青鸞有些小聰明,知道孟府停止購買香殼草之後,自己藏起來的那些若是被發現了肯定沒好果子吃,所以她幹脆將東西全拿給了馬東子去賣錢。

馬東子那邊幹壞事兒的同時,她便拿著馬東子給她的錢幫自己贖了身,打算等過了年,香殼草賣到錢之後,兩人就遠走高飛。

誰知,人算不如天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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